「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爺爺……!」小玲突地住口,雙眸如銅鈴般大盯著白龍。
「我是來接你們走的。」白龍微微的笑。他們是他在油屋裡最信任的人,如今可以過些好日子了,他絕不會遺下他們的。
「你說什麼……」
「哼,別作夢了!」一把蒼老沙啞的嗓音突然傳來。
湯婆婆?
他警誡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龍呀白龍,看在你是御龍堡御主的份上,我讓你無條件離開。可是現在你還想帶走我的人?妄想!」只見人群慢慢向兩邊移開,湯交疊著兩手從後面走上前。
白龍望著眼前氣高趾揚的魔女。她始終是曾收留他的恩人,如非必要也無需鬧得太僵。「湯婆婆,我冒昧前來,希望你能跟兩位員工解除合約,把他們的真實名字歸還。」白龍吸了吸氣,走前兩步謙卑的請求著。
「白龍,你是自由了太高興還是腦袋不清醒?我告訴你,這是沒可能的事!」湯不妥協地道。
「湯婆婆,少了兩名員工是絕對不會影響油屋日常運作的。請你批准。」白龍故意忽略湯不友善的態度,忍氣吞聲地再次要求著。
湯卻毫不理會他,「我說不行就是不……」
「什麼叫做不行?」一把漠然的男聲從白龍後面傳出。「在我面前要做說不的人,」寂走到湯的面前,彎下腰來,「區區一個魔女,沒‧有‧資‧格!」他一直在白龍背後聽得怒火中燒。一個藉藉無名的魔女竟敢如此無禮地對待琥珀大人?他一定要為琥珀大人爭回一口氣!
湯望著眼前金髮金眼晴的人,臉色變得煞白,「你……您是……神龍……」
「看到神龍氏還不趕快敬禮!」寂得意地看著前一刻的母老虎瞬間變成縮頭烏龜般膽小慌張,心中直爽。當他偷偷看向白龍,準備接受他的讚賞時——
卻意外見到白龍略帶陰沈的臉。此時白龍轉頭看著他,寂嚇得馬上收回視線。
嗚……好可怕!
寂惟有兩眼望地,閃避白龍的眼神,「呃……琥珀大人,一切都沒有問題了。」
白龍不發一語,逕自對小玲遞了個「跟上來」的眼神,便走向油屋內部。小玲察覺氣氛不對,倒也乖乖跟著,寂狠狠瞪了湯一眼也快步追上。
眾員工看完這樣一齣鬧劇,顯得面面相覬,見湯封紋不動,又不敢擅自散開,全部就像傻瓜般站在原地。原本來油屋享受的天神沒有人招待,也邊咒罵著「服務態度真差!」「以後也不來了!」之類的話一一離去了。
***
「爺爺。」鍋爐室一邊的小門被打開,傳來被掛念的聲音。
鍋爐正在奇怪怎麼一個牌子也沒有,今天油屋休息嗎?突然一把聲音從旁傳出,是那個孩子的聲音。他以為自己腦筋不清醒,心裡太不捨得的造成的幻聽嗎?唉,那個孩子啊!
當初那個可憐的孩子孤單單的隻身來到這兒,還不到他的脖子呢,可是轉眼間就比他高出兩個頭了。時間過得還真快呢,看著那孩子十多年,突然之間就說要走!他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個孫子。
當鍋爐在回憶陳年往事,像個老伯一般自嘆自怨時,聲音又出現了。
「爺爺,我回來了。」
咦?難道……
他帶著一絲渴望迅速把頭轉向右邊,那裡站著那個日思夜念的孩子。
「白龍?」他又驚又喜的爬過去,用顫抖的手帶著萬分喜悅摸著白龍的臉和肩膊,他覺得好像有一個世紀沒見過白龍了。
白龍望著眼前人的臉,似乎又添了許多歲月的痕跡,不禁責怪自己,當初不該走得那麼急的。「爺爺,我是來接你的。」
鍋爐不明所以,卻隨即驚愕地抬起頭,望著白龍那堅定的眼神,腦海中浮起一句話: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回來,帶你們離開這裡的。一定!」
這孩子……
小玲顯然還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快速衝到白龍面前,再次揪住他的衣領,「帶……帶我們走?你是說真的?」
「你不相信?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來吧,」白龍向鍋爐伸出手,另一隻則遞給小玲,「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