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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有人說,十七歲是令人煩惱的年紀。


翠山行這樣想著,覺得這句話真的沒錯,即使自己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女娃兒。


因為他心裡常有一個身影,無論多努力地專注手頭上的工作,仍是揮之不去;他會不時憶起每天早上在指頭流瀉而過的淺淙髮絲,那麼柔順地伏於掌中,在透過櫺的朝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澤,任他擺佈;他又會不時看見那風中揚起的紫袍衣擺,長長的拖行在石梯上,或夾帶氣勢的在木質地板上一掠而過,漸行漸遠。


但更多時候,他想起的,是那眉宇之間的朱紅。






清涼的觸感落於額上,蒼反射性地一把抓住那隻作怪的纖手,回神只見翠山行滿面尷尬的神色,紅暈飄上雙頰,不敢直視前方。他像是意識到什麼,拉開抽屜,翻出一面甚少使用卻仍舊光潔不沾灰塵的青銅鏡,輕輕一瞥。


翠山行少見地皮了一回,自是不敢作聲,靜候師兄發落。然而好奇心驅使他偷偷往上一瞄,只見蒼多了什麼的臉上依然是那抺波瀾不驚,眉頭沒皺起,嘴唇沒抿起,那比平常睜開了些許的瞇瞇眼卻是洩露了他現在的心情。


這下子糟了。翠山行開始不安地揣測。


靜默了一段時間,久到翠山行以為他師兄看鏡子看到睡著的時候,那人的頭忽然往下一點。


「還不錯。」


翠山行不明所以地看向說話的人。


然後蒼突然湊近他,唇邊是一抺不易察覺但看了舒服的笑意。蒼漂亮修長的食指輕輕碰了他有點乾燥的嘴唇一下,道:「這難道不是小翠特地為我設計的嗎?」


許是為了自己原本的調皮念頭而發窘,許是為了師兄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行為而不知所措,他覺得自己兩頰發燙,不知該如何應對。


蒼為翠山行難得的脫軌心情大好。他輕笑兩聲,像很久以前那樣,在翠山行的鼻頭上刮一下,親暱輕喚。


「傻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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