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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他們回到小屋,相擁而眠,誰也沒再提起雨中的事。


他住了下來。


有時他們在海邊看日出,乘著清晨的微風划小艇出海釣一兩尾魚,中午回去做午餐。或是下午結伴到巿中心購物買點日用品,在城裡兜兜風,黃昏便駕回海邊。


唯一不變,九點後他們會緊挨著彼此,在伸手可觸及海水的岸灘坐著。


也許會亂扯一通,也可能會聊著情人間的話語。更多時候是靜默相伴看海。


他們有默契地從不提自己名字,也不問對方過去。


日子過得清淡宜人。


「哎,好重!快把魚網拿來!」金髮男人手忙腳亂地提著魚杆,眼看尖端彎成一個誇張的弧度,他就心慌得愈往上扯。


「坐著別動。」


男人從後伸手環抱鳴人,手指純熟地回捲魚絲。眼看大魚逐點逐點被拉上水面,鳴人一腳撐住已搖晃得厲害的船身,平衡身子,雙手緊張得更用力地握住魚杆。


「是它了!」死命拍打水面顛覆的魚尾把水花濺上二人,衣服濕了的地方顏色轉深。


男人伸長手臂,一把撈過作最後掙扎的肥美大魚。


鳴人一看可興奮,這是從未釣過的大魚。他在狹窄的空間站起要摸摸魚身,可這突然一站,他傾身欲摸摸不成,倒失了重心往船邊挨去,更是嚇了男人一跳。


水花激起,鳴人已大半個身子傾出船身外,男人顧不得尚在彈跳的魚,用力將之甩在船板,往前一撲摟住鳴人。


二人雙雙華麗墮海。






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喝光它。」白色馬克杯裝著冒香氣的薑汁可樂遞到面前。


鳴人落海後迅速得了感冒,軟趴趴地縮在床上不願走動,如此躺了一個下午。


「你怎麼笨成這樣子。」


鳴人急急吞下口中可樂,衝著男人回嘴,「我就喜歡落水不行?」


對,你還喜歡淋雨。男人看著賭氣的鳴人,沒作聲,不期然想起那個雨夜。


鳴人也靜下來,喝著東西,任男人漂亮白晢的手掌撫上自己額頭,又摸摸頸後。


待他喝完,男人拿過已見底的馬克杯,要鳴人躺下後替他覆上薄被,覆好後,鳴人任性地扭動身子把被子踢開,皺眉道:「好熱。」


可是男人不容反抗地說,「你發熱,出一身汗才會好得快。」


再次為他覆上。


轉身提起櫃子上的馬克杯,男人往門口方向走去,不忘交待一句,「快睡。」


鳴人在床上,側頭看著男人不作聲。


男人旋開門把時,他提出要求,「那我晚上要吃烤魚。」


男人怔了怔,然後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出去。


「病人要吃白粥。」


門關上,擋下一個高速飛來的枕頭。


小器!鳴人心裡狠狠的罵。他撐著疲乏身子起來撿枕頭,躺回床上時,瞥了眼被踢到床尾皺成一團的被子。


凝視一會,他還是坐起,伸手將薄被拉過。


好好的覆在身上。






再醒過來已是晚餐時間,感覺力氣恢復不少,鳴人走出房間,來到飯廳。


他嗅到自廚房傳來的香味,肚子咕嘟一聲,飢餓感覺狂湧而至。


拉開椅子,他坐在專屬位置,有氣無力地趴著等。等了不是太久,一鍋香軟滑溜的粥已被端上。


男人細心地替他盛了兩個小半碗,送到他面前。


「小心燙。」


看著鳴人手口不停地吃著,男人方為自己盛一碗。


小半碗下腹,飢餓感稍緩。鳴人放下空了的碗子,拿過另一碗已待涼的慢慢品嘗,然後,發現齒間有另一種需輕輕咀嚼的口感。


看了眼男人為他添的另一碗粥,抬頭問道,「這是魚粥?」


寵溺地伸手捏下鳴人的鼻尖,男人嘴邊噙著笑,「現在才嘗出來。」


他搖搖頭,憶起下午說要吃烤魚的任性要求,心下有些微感動。


「好吃。」


男人沒回話,注視眼前人半晌,起身步至他旁邊。


抬手愛撫情人的柔順金髮、耳垂,復又滑至腦後,男人彎下上半身,親吻他的愛人。


充斥唇瓣間的,是魚的鮮甜味道。


還有流淌而過的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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