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亂堆的倉庫

趕在最後一天，我終是上了A41P，
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在客運大樓等著她跟她的家人，
我繞了一圈又一圈，沒有大喜大悲，沒有大起大落。
只是很冷靜、很沉著地候著。
於是她來了，一如所料，Martin跟父母替她推行李車，
自己則舉著相機拍入口那個聖誕巨型裝飾。
她背桃紅色的書包、穿交叉綁帶子的短靴，
還有她藍白相間領口鬆兮兮很容易春光乍洩的上衣、
黑色的尼龍長袖外套......
這個人的所有所有，都是此般熟悉不過。


忽然之間，我以為回到以前許多的時光。


辦好手續，一切檢查好後我們拍了照。
這陣子，我發現跟她的二人合照原來沒幾張，
多的是加上其他人的照片。
她不是個會主動開口的人，遲鈍又麻煩，
我不特別愛拍照，也許，這些就是原因。
東西跟信交到她的手上，
要說的，都在裡頭了，我實在不善辭令。


閳口前，我們第二次，亦是離開前的最後一次，
給對方一個擁抱，帶著我最深最衷心的祝福。
我希望她在那邊過得好好的，
懂得照顧自己，不會製造麻煩，
像個moron一樣開心，就足夠了。
那一刻想起musical的晚上，我激動而感觸，
她也給了我一個朋友的擁抱。
那個時候她的眼鏡撞過來，敗給她了，
好好的氣氛變得像兩個傻瓜互撲一樣，
我馬上忍不住笑罵她一聲MORON。
可是這一次，我無法破涕為笑。
雙目不能自制地發熱。
我沒哭，我真的沒哭，只是眼淚跑出來而已。
她的母親還在叮囑最後的兩句話，我一直看著。
然後，她拐進通道，檢查證件，我一直看著。
然後，她側過身來，揮手，我一直看著。
直至她的傻樣消失在閳口之後。


我還想繼續控制情緒，至少不能失態，
但回過頭，剛好對上她母親的淚目，眼眶通紅。
我最容易受人影響，一看，鼻又酸。
勉強扯開一個笑容，我知道，那一定難看死了，
只能拍拍這位母親的手，忍不住嗚咽又詞窮地吐出一句，
「姨姨別這樣子，她......會OK的。」
還能說什麼呢。我怕再多說，就會忍不住。
狼狽而匆匆道別，旋即轉身離去，
在寬闊的大道中，有什麼，急速而兇狠地從臉上滑下。


這天，MSN的連絡人的名單讓我很不習慣。




有一首歌，今天的我唱了許多遍。
案上一片泛濫。


《我們說好的》節錄
我們說好決不放開相互牽的手
可現實說過有愛還不夠
走到分岔的路口
你向左我向右
我們都倔強地不曾回頭
我們說好就算分開一樣做朋友
時間說我們從此不可能再問候
人群中再次邂逅
你變得那麼瘦
我還是淪陷在你的眼眸


親愛的Moron，請你take 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