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一串笑聲自金髮少年口中流洩,他心情愉快,笑顏上是毫不掩飾的小孩子傻氣。鳴人以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手中漂亮別緻的藍色風車,樂此不疲地自娛。


好色仙人又丟下他自己一人快活去了,也好,免得他可憐的小蛙錢包總被搾乾。鳴人抬首張望那紅衣白髮的高壯身影,尋不見,甫又將注意力調回手上小玩具。


他跟著自來也外出修行,已是第三個年頭。


這兩年來他長高了,變強了,是艱辛修練的證明,亦是歲月的變遷。


他也快十五了。


好色仙人常指責他長不大,思想不成熟,像剛才買下這小風車,就被嘮叨了一番。


他才沒有幼稚!漩渦鳴人從沒忘記過他離鄉別井去修行的目的。


入夜後這個小城比白天更熱鬧,食物的香氣四散混雜,鳴人卻沒胃口。他走到偏僻處一棵松柏下倚樹席地而坐,默視川流不息的街道。


松柏的四周除了前方繁囂,便是一片安靜。


夏夜晚風輕送,置身街道裡的人群喊著天氣悶熱,他在這樹下卻捕捉到一絲溫涼。流動的空氣帶動風車上的四個鈴鐺,於耳邊奏起舒服悅耳的小夜曲。


鳴人不知不覺地合上眼簾。


矇朧中,有人挨著他身旁坐下。挨得很緊很貼近。


空中彌漫一股暗香,令鳴人昏昏欲睡,他不喜歡那陌生的人觸碰自己,卻又有種熟悉感,下意識靠得更近。


白皙微涼的手撫上鳴人輕皺的眉頭,霎時,不適感消失了。


鳴人入眠時純真的表情,令旁邊的黑髮少年忍不住輕笑。


鳴人,你還是老樣子啊。


快速結個簡單的手印,少年設了結界。然後他單腳曲起,兩手拉過鳴人雙肩,讓酣睡的人背靠自己大腿,頭倚胸前。


少年安頓懷中人兒,手一伸,撿起鳴人鬆手而落在地上的藍色風車。


他湊近端詳,但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風起,枯葉落,風車又轉。


少年怔怔凝視那轉動中的風車出神,旋轉時彷彿令人產生幻覺,他在扇葉化成一片的模糊景象裡,看到鳴人清澈得令他不敢直視的瞳孔。


眼底下,是憂慮、失望、悲傷的複雜情感。


而他,還看到一縷不易察覺——也許連眼眸主人自身也沒發現——名為思念的東西。


瞬息間少年狂喜,可是定睛細看,他一直盯著的,原來只是風車的扇葉。


喜悅之情立時被澆滅,少年卻如上了癮,張嘴向風車吹一口氣。可是景象未生,扇葉已靜止下來。


不過上天像是把一切看在眼裡。


風起,枯葉落,風車又轉。


這次,幻聽出現了。


「佐助。」


一聲輕喚,柔化少年的鐵石心腸,不自覺回應。


「鳴人……


他看到日思夜念的人坐在自己懷裡,仰頭凝望自己,無限喜悅與執著的臉容震撼了他。兩人默然對視,誰也沒開口。


終於,金髮少年忍不住,顫顫巍巍伸出雙臂,逼切地摟住少年的脖子,將頭埋進對方頸窩。


「佐……佐助。」


少年聽見咽嗚聲,心痛地捧起鳴人的臉。一碰,全然是濕滑的觸感,只見鳴人雙目緊閉,卻是淚流滿臉,好生淒涼。


少年如遭雷擊,按捺不住,湊前啜吻鳴人臉上淚水,淡淡的鹹味刺激味蕾。


很好,觸感跟味覺也出現了。少年腦海中一道小小的聲音提醒,卻遭主人忽略。


他吻向依然抽泣的鳴人的唇,在腔內糾纏不放。


二人忘情地相擁樹下,渾然忘我……


然後。


風,停了。






「鳴人。」誰……


「喂!鳴人!」用力睜眼,自來也的臉極近地放大。


坐在地上的少年驚嚇地怪叫一聲,猛地後退,卻一頭撞上了背後的樹幹。


「哈!笨蛋。」居高臨下地斜望,鳴人痛得齜牙咧嘴,自來也於是幼稚地指著徒弟捧腹大笑。


鳴人踹了自來也一腳,當然不成功。他咬牙扶樹站起,瞥到擱在地上的風車,突然想起什麼。


「咦?剛才好像……」好像有人在我旁邊。


「你在這裡睡著了,還毫無防備!」自來也趁機教育他的笨蛋徒弟。


在自來也喋喋不休的訓詞裡,鳴人看著樹下剛坐過的位置,入了神。


誰曾在那裡?


看鳴人微微沈吟,自來也悻悻然閉嘴,又疑惑地蹙起眉頭。


「怎麼有股香味?」這藥香,好像是……


「有嗎?」


鳴人隨口應道,目光依然緊鎖樹下,不斷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那究竟……是誰?






風起,枯葉落。






***


這篇超出預算……
我稱之為:佐助版賣火柴的女孩
那不死心吹動風車欲一看幻像的舉動很像。
樂。


印象中鳴人跟自來也外出修行初期,
曾像小孩般玩弄神社前祈褔用的緞帶,
最後跟大鈴鐺綁在一起。


我覺得鳴人即使長大了,心智再成熟,
仍會不自覺地流露孩子氣的一面。
這才是那純真熱情、永遠帶著衝勁、
毫無顧忌地說到做到的鳴人。


罪君 08/05/2008 04:16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