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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這人許是不能喝酒的。當襲滅天來悠悠轉醒,後靠於牆上的頭微往前傾,瞄向不知何時枕上自己大腿的人時,內心直接了當地確認了昨晚的想法。


其實那人早表示過自己不會喝酒,眼下的結果,難道就不是自己默許的?那酒還是自己給他選的呢。


緊緊關好的窗外刮著狂風暴雨,裡面的人仍清晰地聽見呼嘯怒吼聲。襲滅天來從口袋掏出被調至靜音模式的手機查看,屏幕上一共顯示了三通未接來電及一條由電台統一發送的天氣報告訊息。他快速閱讀後將其刪除,把手機放回原處,調低視線。


舒舒服服正好眠的人雙頰仍有點紅潤,他將手放到滑溜溜的額頭上,探了下溫度後,便即判定那只是血氣運行甚好兼有點被被子悶到而已。確定一步蓮華無恙後,欲起來的他因大腿讓某人的腦袋當枕頭用,無法移動。


襲滅天來無言地瞥了沉睡中的臉龐一眼,猶豫著要不要悄悄移開一步蓮華。他把探查溫度的左掌收回,那個在別人腿上睡了一晚的人卻悠悠轉醒,長睫顫動,在不算強烈的日光下,睜開眼眸,視線剛好與一直默默注視一切的人對上。


一步蓮華先是愣住,然後回過神來,展開一個甜美又帶點睡醒後不自覺的慵懶微笑,對襲滅天來打招呼:「早。」


對方悶聲回應,而後二人甫歸於沉默。


還是襲滅天來率先打破僵局,因為他發現一步蓮華的眼簾有下墜跡象,顯然地,方才那個在襲滅天來心中足以撼動宇宙的笑容跟一聲招呼,不過是這人早上迷糊的反應。事實上,他還沒有完全地清醒過來。


他不著痕跡地將一步蓮華扶起倚於床頭,又拉過薄被為他覆至腰部。自己則勉強活動下麻痺的左腿,感覺血液開始流動並恢復活動能力,便扶著牆邊站起來,適應一會,轉身出去準備早餐。


「先歇坐一會,」手持已乾了大半的毛巾,順勢抄起矮櫃上半盤涼水,「你昨晚醉了,可能會有點頭痛。」他走兩步,到房門前停下來,掙扎過後還是生硬吐出一句:「你不適合喝酒。」隨即轉動門把消失於門扉另一邊。


夏天早晨罕見的微風吹動極薄的白色紗簾,同樣一身潔白的一步蓮華閉目假寐,平靜溫順的臉容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垂至額前的柔柔白髮隨風擺盪,撩撥縷縷未被察覺的思緒。


整個早上襲滅天來頂著一張陰沉的臉,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實在不是太好。只是他顧及到一步蓮華的身子,沒有踏出這房子一步,而那個也許跟襲滅天來是日情緒有密切關係的人,因為宿醉不適而再度沉睡,以至沒任何人有機會發現他的鬱悶,唯有自己跟自己嘔氣悶燒。


襲滅天來料想那人直到中午都不會醒過來,馬虎處理早餐的問題,便又窩在客廰沙發裡,不時看看這天被密麻雨勢覆去變得灰濛濛的海,不時看看手中捧著良久的小說。


當睏飽的一步蓮華出現在客廳、襲滅天來再次感到生理需要時,他發現那讀了一個早上的小說,竟沒在腦裡遺下丁點痕跡。


他想,這或許是個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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